叶辞霜翻了个白眼，无奈地轻哼一声。
“你还挺会找理由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占便宜！”
“哈哈，”他笑了一声，抱着她缓步走向路口，“我说话可是很守纪律的，可没有乱来。”
乔羽书心里暗笑，嘴角微微一翘。
“同志，咱们谁老谁小还不好说呢。”
乔羽书抱着叶辞霜，双手稳稳地搂住她的腰背，迈着大步走出巷子。
夜风拂过两人。
他一路朝着街口的市医院走去，路灯昏黄的光线打在他的背影上，显得格外挺拔。
叶辞霜还是有点晕，脑子沉沉的。
她强撑着坐直身子，尽量不去靠着他。
可是，在走路时身体难免随着步伐晃动，手臂不小心蹭到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上。
真没想到，乔羽书看上去不太大，却这么能扛，力气还这么大。
他一边走，一边还稳稳地护住她。
这么远的路，从巷子口走到医院门口，足足有五六百米。
他的脸都不红，呼吸也丝毫没有紊乱。
整个人像是没有半点疲惫一样，直接抱着她进了医院大厅。
一路找到办公室，才轻轻将她放下。
“大夫，您看看，头疼腿疼，估计是刚才摔倒了。”
乔羽书站在一旁，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情况。
医生给叶辞霜做了细致的检查，确认伤势后抬起头。
“脚踝扭伤了，膝盖擦伤了，擦点药就行。至于头疼嘛，虽然不一定是大毛病，但也不能大意。我们这刚进了一台新的CT仪器，可以做个脑部检查，不过就是价格有点高，大概两千左右。”
“价格没关系！”
乔羽书立即开口，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。
而几乎同时，叶辞霜脱口而出：“不做！”
医生看着面前的两人，眉头轻轻挑起，语气带点调侃。
“那我听谁的？”
“我的！”
乔羽书毫不犹豫地接话，语气果断。
叶辞霜抬眼看向他。
“凭什么听你的？”
“行了行了，我这边还有别的病人要处理。”
医生挥了挥手。
“这样，我先给你们开个检查单，你们俩商量一下。要是决定做了，就去缴费检查；要是不打算做，那就拿点药回去擦擦就好。”
他说着，已经写好了单子，递了过来。
“谁和他……”
叶辞霜刚想解释几句，却被乔羽书轻轻打断了。
“谢谢医生，我们去外面商量一下。”
乔羽书接过单子，动作自然地扶起叶辞霜，轻轻托住她的肩膀。
两人并肩走出诊室，来到外面走廊的长椅旁，静静地坐下。
周围是来回奔波的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的脚步声。
“你坐这儿等我下，我去拿药。”
乔羽书对着身旁的叶辞霜说道。
叶辞霜听了连忙道谢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。
她刚想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几枚硬币来支付药费。
那男人却摆了摆手，并不在意似的说了一句“不用了”，然后转身便离开了。
她看着他的背影，心中满是过意不去。
只好将一张崭新的票子悄悄藏在手心，想着等他回来，再趁机塞给他。
不一会儿，乔羽书便拿着一小包药回来了。
他走进候诊室，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叶辞霜，赶紧走过去，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站起来，直接扶着她往诊所另一边的房间走去。
叶辞霜一脸不情愿地皱着眉，嘴里小声嘟囔。
“我自己回去擦药就行了！真不用你多此一举……”
她刚一坐到另一个房间的椅子上。
目光就被屋子角落的一台大大的机器吸引了过去。
那机器看起来颇为复杂。
“我已经缴费了，做个脑部检查能发现一些问题。”
乔羽书一边整理桌上的药物，一边轻声说道，语气中有些许小心翼翼。
叶辞霜的脸色立刻变了，眉头瞬间皱了起来，眼神也冷了几分。
“你是谁呀，为什么管我！我来只是蹭个药的，没打算做什么检查。”
说完，她猛地站起来，拄着已经有些擦伤的腿，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。
她自己心里明白得很，小时候父亲遭遇不幸，她也在那次事故中受了极大的打击。
有一部分记忆仿佛从脑海里消失了。
可即便如此，这种脑部检查对她来说并没有用处，只会让她更心烦意乱，勾起那些早已藏在心底不愿回忆的事。
乔羽书愣了下，似乎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。
随即追了出去。
叶辞霜因为腿伤走得很慢，不一会儿就被赶来的乔羽书追上。
他快步走到她跟前，伸手轻轻地抓住她的胳膊，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，我只是以为你是舍不得花钱，才想多帮你一点……”
叶辞霜听到这句话愣了一瞬。
随即回过头来望着他，眉头依旧未舒展开。
“我跟你很熟吗？你别管太多。”
乔羽书听着这句话，脸上露出了几分无辜的神情。
“我只是想感谢你之前的帮助……你救了我的命，我心里一直记得。”
叶辞霜闻言怔了怔，原本紧绷的表情有些缓和，心中也轻轻叹了口气。
那脑部检查确实是不便宜的。
足足要三块钱，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这家伙可能真是真心想报恩，想为自己做点什么。
“想报恩？”
她转头看向他手中还未拆封的药包。
“行吧，来，帮我上药吧。”
她说着话，已经自己走到房间一角的长椅边，缓缓坐下。
然后利落地把一条腿伸了出来。
因为之前摔了一跤，加上旗袍的裙摆有些短，膝盖上有一处破皮擦伤，渗着微微的血丝。
乔羽书看到那一瞬间微微一愣，目光停留在那道伤口上，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心疼。
“怎么，不是说想报恩吗？”
叶辞霜抬眸看向他，眼神里带着一点挑衅。
她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。
记忆里从未有过被人细心照料的感觉。
如今，看起来还很年轻的乔羽书却一再对她示好。
这让叶辞霜心里有种奇异的触动。
既然他都这么说了，那她今天不妨好好体验一下，让这位看起来有些青涩的男人为自己亲自擦一次药。
乔羽书强忍着笑意，努力维持着那副“我受委屈了”的模样，缓缓坐到她身边，身子略微靠近。
他低着头，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瓶止痛药膏。
用指腹轻柔地在她的手肘处涂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