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,不要随便在外面喝酒。”
霍稟猛地扯开衬衫领口,第二颗纽扣“啪”地一声崩落在地。
他胸口剧烈起伏着,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股莫名的窒息感。
“我就是要喝。”
秦岁岁倔强地仰起脸,眼眶泛红。
她攥紧裙摆的手指微微发抖。
——除了借酒消愁,她还能做什么?
那些关于他女朋友的传闻,沈夫人中意的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,哪一个不是比她这个无依无靠的人强上千百倍?
她湿润的眼眸直直望向霍稟,眼底交织着委屈与不甘。
霍稟突然起身离开客厅,片刻后回来时,手里多了一瓶酒和一个精致的郁金香杯。
他将酒瓶重重放在茶几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以后想喝酒,就在家里喝。”
他边说边拧开瓶盖,玫瑰粉色的酒液倾泻而下,在杯中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“不要去外面。”
他将倒好的酒推到秦岁岁面前,声音低沉:
“只能喝一杯。”
秦岁岁二话不说抓起酒杯一饮而尽,酒精灼烧着喉咙,却浇不灭心头郁结。
她直接抓过酒瓶,接连给自己倒了两杯,仰头灌下。
“够了!”
霍稟厉声喝道,猛地将酒瓶和酒杯从她手中夺走,推到茶几另一端。
秦岁岁下意识想伸手去够,膝盖却传来一阵刺痛,让她不得不放弃。
她咬着唇,眼睁睁看着那瓶酒被推到触不可及的地方,眼中的水光更甚。
霍稟凝视着眼前这个倔强又脆弱的女孩,胸口泛起一阵钝痛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放柔语气:“以后下班就回家。”
他的目光在秦岁岁脸上停留片刻,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。
“如果约了人,不能及时回来要和我报备。”
说完这句话,霍稟整个人向后靠进沙发里,将全身的重量都卸在柔软的靠垫上。
他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,眉宇间的疲惫再也掩饰不住。
“向你报备?”
秦岁岁冷笑一声,酒精和头痛让她的情绪彻底失控。
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霍稟的疲惫状态,只觉得他这番话说得可笑至极。
“我凭什么向你报备?”
她提高音量质问道,后面的话却硬生生卡在喉咙里。
———她想质问他和那些女人约会时为什么不向她报备,却又害怕听到那个会让她心碎的答案。
“秦岁岁。”
霍稟猛地转头,眼神凌厉地锁住她,声音里带着危险的警告。
“你...不要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或许是酒精作祟,秦岁岁终于鼓起勇气:
“我们是什么关系?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事?你...”
话音未落,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扣住,整个人被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。
霍稟一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肢,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,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。
清冽的雪松香瞬间将她包围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间。
秦岁岁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,一下又一下,震得她耳膜发颤。
后脑的桎梏突然松开,她本能地想要后退,下巴却被狠狠钳住抬起。
下一秒,微凉的薄唇覆了上来,轻柔得不可思议。
秦岁岁浑身一僵,本能的双手抵上他的胸膛想要推开。
这个抗拒的动作却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,原本温柔的吻骤然变得强势而霸道,彻底封住了她的唇。
恍惚间,酒店走廊里那个西装笔挺、金丝眼镜后闪着诡异光芒的男人又浮现在眼前。
恐惧如潮水般涌来,她开始剧烈挣扎,拳头拼命捶打着霍稟的胸膛。
霍稟突然停下,松开钳制着她下巴的手。
他深深地凝视着秦岁岁涨红的小脸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最终,他什么也没说,起身大步离开。
“砰——”
书房的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,余音在寂静的客厅里久久回荡。
空荡的客厅里,只剩下秦岁岁一人。
她忍着膝盖传来的阵阵刺痛,艰难地挪到沙发另一端,伸手够到茶几上那瓶被霍稟推到远处的酒。
玫瑰色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,她小口啜饮着,酒精在舌尖泛起微苦的甜。
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——霍稟为何要吻她?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又意味着什么?
越想越乱,她索性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此刻,唯有酒精能让她暂时忘却这些理不清的思绪。
纤细的手指再次倾斜酒瓶,让冰凉的液体填满空杯。
霍稟站在书房落地窗前,银白的月光勾勒出他挺拔却略显疲惫的轮廓。
他拨通了顾西州的电话,听筒里立即传来对方爽朗的声音:
“啊稟,最近怎么样?我最新研制的解药有什么副作用吗?”
“我还没注射。”
霍稟的声音透着疲惫,仿佛刚才那个吻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。
“按时间算昨天就该注射了!”
顾西州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。
“你现在马上去注射,别再拖延了。”
“不急。”
霍稟顿了顿,声音低沉。
“明天...我要和秦岁岁去领离婚证。”
“什么?!”
顾西州瞬间拔高音量。
“为什么?你之前不是说要和她试着相处吗?”
“是她主动提出来的。”
霍稟缓缓踱到书桌前,单手撑在桌面上坐下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“她说...采血签合同就够了,不需要那张结婚证。”
两人短暂的停顿。
“我吻了她。”
霍稟接着说道。
“想试探她的反应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随即传来顾西州急切的声音:
“她什么反应?”
霍稟垂下眼帘,良久才轻声道:
“她...极力反抗。”
“这不可能!”
顾西州忍不住调侃。
“就你这张脸,哪个女人不动心?”
“那些女人...”
霍稟捏了捏眉心,声音里带着厌倦。
“哪个不是冲着利益来的?”
“也是...”
顾西州叹了口气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们合约只剩三个月了,到时候再离也不迟啊。”
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劝解,显然希望两人能多些相处的时间。